9月20日，日本自民党总裁选举结果揭晓，现任总裁安倍晋三成功连任。安倍胜选符合外界普遍预期，但虽然成功实现三连任，其长期执政还面临诸多挑战。石破茂虽然败选，但其为下届总裁选举预热的色彩浓厚，选举结果基本达到了参选的预期目标。

　　石破虽败 并非“不惊”

　　此次石破茂虽然挑战失败，选举结果及其所带来的效应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他的预期。实际上，败选的结果对包括石破在内的人来说并不意外，自民党历史上现任总裁被竞选对手挑战下台的只有1978年福田赳夫被大平正芳击败一例。此次选举的选前形势已经很明显，安倍在国会议员票中获得了自民党党内多个派系的支持，且经过多年执政在地方多少有些政绩，竞选优势明显。而石破在党内国会议员中仅获“石破派”及“竹下派”参议员支持。因此，此次选举不是谁当选总裁的问题，而是安倍能以多大优势连任的问题。

　　在这种背景下，石破茂之所以仍然决定与安倍对垒，既是出于政治家破釜沉舟的勇气，也有利用森友学园、加计学园丑闻疑云尚未彻底消除之际，打造诚实、公正、谦虚且细致的政治形象希望获得更多的地方票力求逆转形势。更为重要的是，参与总裁选举是宣扬自身政策路线、展示个人形象的绝佳舞台，石破的真正的目标或是着眼于后安倍时代，意在下次总裁选举。从选票数量来看，选前《朝日新闻》的调查显示，石破在国会议员票中大概可获得50票，而实际获得70票，尤其是得到了自民党首席副干事长小泉进次郎的支持。而在地方票中，石破按比例获得181票，显示出其在地方上仍具有较高人气。顺利的话，安倍的总裁任期最多还有三年，届时很难再出现安倍式的强势人物，石破茂如果再次出马，凭借此次选举积累的政治资本和人气，当选的几率将大大增大。

　　安倍“晋三” 尚有三大考验

　　安倍虽成功连任，但长期执政并非高枕无忧，还面临着如何提高自民党凝聚力、平衡派系利益、重振经济以及外交方面的诸多考验。

　　首先，从选举结果来看，安倍成功连任且获得过半数的地方票，基本达到预期目标。尤其是与2012年选举相比，安倍在地方票的支持面有所扩大，2012年安倍仅在山口等6个都道府县得票数超过石破。此次则在东京、大阪等37个都道府县的得票数领先石破茂。但是，从总票数来看，据日本NHK新闻报道，安倍总计获得355487万，石破则获得286003票，两者差距并不大。

　　由于地方票能更好地反映民意，因此地方选票实际上是对安倍的信任投票。55%的地方票与80%多的国会议员票相比还有较大差距。国会票与地方票的背离，反映出地方自民党党员对安倍的政策路线、强硬的政治手法乃至个人丑闻的不满，凸显出其在整个自民党党内尚缺乏足够的向心力。未来，如何修补党内裂痕，提高凝聚力，是安倍必须面对的课题之一。这也意味着安倍不能忽视党内非主流派系，未来在党内和内阁人事调整上或对石破茂作出妥善安排。

　　其次经济上，安倍执政六年来，推行 “安倍经济学”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，企业法人税降低、企业收益增加、股票价格上涨、就业环境得到改善、有效求人倍率创下新高。但另一方面提高消费税、重建财政以及2%的通胀目标尚未达成且计划达成时间一推再推。此外，安倍的经济改革成效很难说惠及了地方。这也是石破在选战中极力强调重振地方经济重要性的原因。因此，未来安倍在三年内如何达到经济改革的各项目标，并将改革成果惠及地方也是其面临的严峻挑战。

　　最后，在外交方面，安倍上台后积极推行俯瞰地球仪外交、价值观外交和战略性外交，提高了日本的存在感。但是，在中美贸易摩擦加剧的背景下，如何处理日美贸易摩擦与日美同盟的平衡、如何在新方法下解决日俄领土问题，签订和平条约以及在朝鲜半岛局势发生变化的背景下，与朝鲜接触，解决绑架问题等都是安倍必须面对的问题。

　　总之，安倍和石破之争的实质是自民党内主流派和非主流派之争，而非国家战略之争。两人在谋求日本成为政治大国、军事大国战略上具有较高认同。在经济上，二人都试图重振日本经济，只不过安倍主张继续量化宽松，而石破则坚持重建财政。在修宪问题上，两人的分歧也不在于是否修宪，而是何时修，如何修的分歧。因此，其实无论谁做自民党总裁，自民党的本质和日本的既定国家战略都难以改变。（潘万历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）